先動心的人總吃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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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動心的人總吃虧
“悍匪有把溫柔槍”這個號只有一個好友——夢裏是溫柔鄉。
方予在好友列表裏這個唯一的名字後面，點了一下邀請入局的“+”號。
下一秒，溫柔鄉的人物出現在房間裏。
“嗨。”她輕輕柔柔地跟他打聲招呼。
“嗨。”他回應一聲。
“北京天氣怎麽樣？”
“今天是個晴天，不過還是挺冷的。”
“最近正是最冷的時候。”
“嗯。”
她不知想到什麽，笑了一聲。
“笑什麽？”方予疑惑。
她解釋：“就是覺得，你可能是再冷也不穿秋褲的那種男孩兒。”
“室內暖氣很足，穿秋褲會熱。”方予的眉眼裏也浸上笑意，“你是北方人嗎？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應該很了解。”
“對，但是如果我要長時間在外面走動，還是會穿秋褲的。”
“噢，那我會穿加絨的褲子。”
“但就是不穿秋褲唄。”
他“咳”了一聲，說：“對，因為我是倔強男孩兒。”
她又忍俊不禁。
方予問：“我是不是特別幽默？你每次一進我隊裏就一直笑。”
“你挺幽默的。不過，我笑是因為‘愛笑的女孩運氣不會太差’。”
他樂出來，臉上雲消雨霽，再找不到先前的陰霾。
“嘖。”他咂嘴，不太由衷地嫌棄道，“好爛的梗。”
“但你還是笑了呀。”
她的尾音微微上揚，溫溫柔柔的可愛，拎著他的嘴角又往上提了提。
“開嗎？”他問。
“好呀。”
畫面跳轉到雨林地圖的出生地，一群穿著花花綠綠的玩家在地圖上狂奔。
方予站在原地沒動，開口問她：“你今天怎麽玩這個號？”
她答：“沒打算玩的，上來碰碰運氣，看看你在不在。”
“順著熱搜來抓我？”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
他的鼻腔裏帶出一個”嗯？”，然後追問：“怎麽說？”
“就是感覺到你可能並不喜歡這樣被曝光，可能會找一個沒人認識的角落默默自閉，所以上來看看。”她輕言細語地解釋，語速平緩，隨後話音裏帶上些許調侃的笑意，“萬一你一時想不開，幹脆任性退網了，那直播間那幾百萬粉絲可就沒地兒哭了。”
“你現實裏是不是那種特別熱心的人啊？”
她“哈哈”笑了一聲，否認：“沒有。”
“那，承認吧，你就是被我的美色迷倒了。”他給出一個傲嬌的推斷。
“註意點哈這位朋友，含油量就快要超標了。”她笑，提醒道，“不是說好要一起沖戰神嗎？我可不想戰神夢還沒拉開帷幕就直接破碎了。”
方予也笑：“還以為是覬覦我的美色，搞半天是饞我的身子。”
“嘀嘀。”她擬聲模擬警報器的聲音，“危險發言！”
“兩天後我就等於是你的人形陪練，難道不是饞我身子？”
“主播。”她突然喚他一聲，以慣常使用的稱謂。
“嗯？”他的思維因這突然的一喚有些怔楞，但下意識地應道。
“你不講道理噢。”
頓一下，又補一句：“明明是你拉我上車的。”
語氣裏是快要溢出來的笑意，聽不出責怪，但有點無可奈何的意思。
方予思維再次打結，張了下口，又沒說出話來。
伸手摸了下鼻子，定了定神，才說：“跳傘了。”
半晌，才想起找補一句：“放心吧，不會讓你的戰神夢破碎的。”
下一刻，耳機裏傳來她溫和的回應：“好呀。”
***
互聯網上找溫柔槍找得熱火朝天，他本人卻躲在和平戰場上“歲月靜好”。
開始游戲後，溫柔鄉又恢覆了平時話不多的樣子，只偶爾開口報點。
也許是兩人隱藏分高，也許是賽季即將結束大家都殺瘋了，即使是青銅、黃金段位，匹配到的對手實力也不算差，打起來不會缺乏剛槍的刺激感。
兩人沒有匹配其他隊友，但因為各自單兵作戰能力強，配合又十分默契，互相架槍、補位，偶爾出現驚險的狀況也能及時解決，一時也算是在雨林戰場上無往不利。
打到兩點多，對局結束回到游戲房間，溫柔鄉突然問：“你吃午飯了嗎？”
方予一楞，這才意識到還沒吃飯，遂答道：“呃，還沒。”
“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吧？不餓嗎？”
“長身體？”方予無法接受她的說辭，以一種極其難以置信的語氣反問道，“你對我有什麽誤會？我馬上大學畢業了好嗎？”
“呃....”溫柔鄉遲疑道，“我以為專業打游戲的都很年輕。”
“你說的那是職業選手，職業選手確實需要保持競技狀態，年紀小的狀態一般會更好。”方予解釋道，“但我只是個小主播而已，不需要那麽好的競技狀態，偶爾狀態不好，打得菜被粉絲罵，抖個機靈就沒過去了。”
隨後又問：“敢情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破孩兒？”
溫柔鄉“呃”了一聲，沒說是，也沒否認，但基本就是默認了。
“你今天沒看到我臉？”方予疑惑，“我長相是十幾歲的樣子？”
按理說不應該啊，微博上他的照片截圖都滿天飛了，她從微博過來的，不可能沒見過他的臉。
“十幾歲也可以長這個模樣呀。”
“哦。”方予閱讀理解滿分，“這意思，你以為我是個長得老的小屁孩兒唄？”
溫柔鄉忍俊不禁：“這樣說不好吧？”
“哎，你這就離譜了。”方予給氣笑了，“這屬於是人身攻擊了哈，而且是不講道理的那種！”
他故意把“不講道理”四個字加重語氣，強調道。
溫柔鄉笑，沒什麽誠意地道歉：“那我誤會了，給你道歉。”
方予“哼”了一聲，不是非常滿意。
接著又問：“不是，我做了什麽會給你這種錯覺？我很幼稚？”
一副無法接受的口吻。
她反問：“嗯？難道不是？”
接著又補一句：“這可是有理有據的，前幾天你還在直播間和鬼鬼兩個人小學雞互啄呢。”
她也把“有理有據”四個字加強了語氣，這一局也沒有落了下風。
方予哽住，駁不回去，又“哼”了一聲。
她滿帶笑意，道：“好啦，知道你是大學生了。”
“大學畢業生！”他強調。
“行，畢業生。”她妥協道，然後又問，“畢業生不吃午飯不會餓？”
“本來不餓，被你生生氣餓了。”他說，“你吃了沒？”
“吃了。”
“那行，我去點個外賣。”方予接一句，而後霸道地說，“你不許走，站這裏，罰站。”
切出畫面之前，他又聽到耳機裏似有若無的一聲笑。
方予打開外賣軟件，直接點開版面第一頁上的面館，不帶猶豫地隨便下單一碗面。
但因為是新地址，要重新輸入地址和聯系方式。
方予手速飆升，三兩下輸完付款，切回游戲界面。
她還在。
畫面裏的人物還是初始創建人物的衣著，白色短袖T恤搭一條紅棕色的牛仔褲，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。
方予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提起來。
“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
無話兩秒，氣氛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。
方予道：“好好反省了嗎？”
“有的。”
“不許笑，別跟我嬉皮笑臉的。”他佯作兇她。
“噢。”她假裝委屈，尾音是被吞進去的，有點可愛。
他又問：“你是不是在偷笑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騙誰呢，我聽出來了。”
“哈哈。”她正大光明地笑出來。
方予兀自抿著嘴笑了兩秒，而後問：“你平時是這樣兇你的學生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不兇學生的。”
別的老師說這話肯定沒人信，但由她說出來，不會讓人質疑。
她太溫柔了。
想起上次玻璃問她是不是幼師，她沒答，方予於是問：“你真的是幼兒園老師嗎？很會哄人的樣子。”
“啊？我哪裏很會哄人？”
哪裏都。他在心裏說。
“就很像帶過小孩子。”
她不會是孩子媽吧？！
方予的心涼了半截。
“呃....”她似是思考了一下，道，“我沒帶過欸。”
溫度回升。
“那破案了，”方予好心情地開她玩笑，“你身上這股子氣質，叫渣女氣質，天生的那種。”
她樂：“喲？這位渣男現在是想拖我下水？”
他只是笑，不置可否。
她說：“別心急，沒兩天咱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，不必急於一時。”
一條繩上的螞蚱？
方予心下重覆一遍她的形容。
嘖。
這話說的，讓人沒法假裝不開心。
方予抿起唇，開始擔心自己要求她組車隊可能不是好主意。
聽說，先動心的人總會吃虧。
***
兩人邊組排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到五點多，向晷來電話了，讓方予差不多到會場去。
掛了電話，方予在游戲裏跟溫柔鄉招呼：“我打完這局下了，得過去了。”
“好，我也下了，該吃晚飯了。”
“你晚上看年會直播嗎？”
“年會有意思嗎？”
“估計沒啥意思，而且你平時也不看直播，對主播都不熟，就更沒意思了。”
她“噢”了一聲，然後問：“你會出現在直播裏嗎？”
“會。”他有上臺領獎環節。
“那我會看的。”
他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她又問：“你晚飯怎麽辦？”
他笑了，問她：“你怎麽這麽關心我的吃飯問題？”
她也笑：“有人關心你不好嗎？”
“好，特別好，歡迎關心。”接著回答她的問題，“估計活動結束去吃點夜宵吧，午飯剛吃完，我現在也吃不下去。”
“嗯。”
方予又問：“你是那種吃貨女孩兒嗎？吃飯是人生大事、沒有之一的那種。”
“吃貨”這種人設，感覺跟她的聲線不符啊。
“唔，”她想了一下，答，“不算吧。”
“但你總盯著我吃飯。”
她笑：“是有點兒，因為我老覺得你是常常打游戲打到廢寢忘食的網癮少年。”
他“嘖”了一嘴，回：“我已經過了那種年紀了。”
又問：“你是出於監督網癮少年吃飯的心理在監督我吃飯？”
她只是笑，不應聲，又是默認了。
“哼。”方予佯裝不滿，而後又笑，頗有些無奈，“改天替政府給你送面錦旗，上面就寫‘大愛無疆，善德永存’。”
“行啊，先謝謝你。”她忍俊不禁，催他，“別貧了，你快去吧，我下了。”
“昂。拜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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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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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
“那你應該很了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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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，那我會穿加絨的褲子。”
“但就是不穿秋褲唄。”
他“咳”了一聲，說：“對，因為我是倔強男孩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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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你還是笑了呀。”
她的尾音微微上揚，溫溫柔柔的可愛，拎著他的嘴角又往上提了提。
“開嗎？”他問。
“好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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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鼻腔裏帶出一個”嗯？”，然後追問：“怎麽說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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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現實裏是不是那種特別熱心的人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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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予也笑：“還以為是覬覦我的美色，搞半天是饞我的身子。”
“嘀嘀。”她擬聲模擬警報器的聲音，“危險發言！”
“兩天後我就等於是你的人形陪練，難道不是饞我身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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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氣裏是快要溢出來的笑意，聽不出責怪，但有點無可奈何的意思。
方予思維再次打結，張了下口，又沒說出話來。
伸手摸了下鼻子，定了定神，才說：“跳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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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到兩點多，對局結束回到游戲房間，溫柔鄉突然問：“你吃午飯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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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今天沒看到我臉？”方予疑惑，“我長相是十幾歲的樣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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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柔鄉忍俊不禁：“這樣說不好吧？”
“哎，你這就離譜了。”方予給氣笑了，“這屬於是人身攻擊了哈，而且是不講道理的那種！”
他故意把“不講道理”四個字加重語氣，強調道。
溫柔鄉笑，沒什麽誠意地道歉：“那我誤會了，給你道歉。”
方予“哼”了一聲，不是非常滿意。
接著又問：“不是，我做了什麽會給你這種錯覺？我很幼稚？”
一副無法接受的口吻。
她反問：“嗯？難道不是？”
接著又補一句：“這可是有理有據的，前幾天你還在直播間和鬼鬼兩個人小學雞互啄呢。”
她也把“有理有據”四個字加強了語氣，這一局也沒有落了下風。
方予哽住，駁不回去，又“哼”了一聲。
她滿帶笑意，道：“好啦，知道你是大學生了。”
“大學畢業生！”他強調。
“行，畢業生。”她妥協道，然後又問，“畢業生不吃午飯不會餓？”
“本來不餓，被你生生氣餓了。”他說，“你吃了沒？”
“吃了。”
“那行，我去點個外賣。”方予接一句，而後霸道地說，“你不許走，站這裏，罰站。”
切出畫面之前，他又聽到耳機裏似有若無的一聲笑。
方予打開外賣軟件，直接點開版面第一頁上的面館，不帶猶豫地隨便下單一碗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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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還在。
畫面裏的人物還是初始創建人物的衣著，白色短袖T恤搭一條紅棕色的牛仔褲，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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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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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予道：“好好反省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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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。”她假裝委屈，尾音是被吞進去的，有點可愛。
他又問：“你是不是在偷笑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騙誰呢，我聽出來了。”
“哈哈。”她正大光明地笑出來。
方予兀自抿著嘴笑了兩秒，而後問：“你平時是這樣兇你的學生嗎？”
“沒有，我不兇學生的。”
別的老師說這話肯定沒人信，但由她說出來，不會讓人質疑。
她太溫柔了。
想起上次玻璃問她是不是幼師，她沒答，方予於是問：“你真的是幼兒園老師嗎？很會哄人的樣子。”
“啊？我哪裏很會哄人？”
哪裏都。他在心裏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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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....”她似是思考了一下，道，“我沒帶過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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嘖。
這話說的，讓人沒法假裝不開心。
方予抿起唇，開始擔心自己要求她組車隊可能不是好主意。
聽說，先動心的人總會吃虧。
***
兩人邊組排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到五點多，向晷來電話了，讓方予差不多到會場去。
掛了電話，方予在游戲裏跟溫柔鄉招呼：“我打完這局下了，得過去了。”
“好，我也下了，該吃晚飯了。”
“你晚上看年會直播嗎？”
“年會有意思嗎？”
“估計沒啥意思，而且你平時也不看直播，對主播都不熟，就更沒意思了。”
她“噢”了一聲，然後問：“你會出現在直播裏嗎？”
“會。”他有上臺領獎環節。
“那我會看的。”
他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她又問：“你晚飯怎麽辦？”
他笑了，問她：“你怎麽這麽關心我的吃飯問題？”
她也笑：“有人關心你不好嗎？”
“好，特別好，歡迎關心。”接著回答她的問題，“估計活動結束去吃點夜宵吧，午飯剛吃完，我現在也吃不下去。”
“嗯。”
方予又問：“你是那種吃貨女孩兒嗎？吃飯是人生大事、沒有之一的那種。”
“吃貨”這種人設，感覺跟她的聲線不符啊。
“唔，”她想了一下，答，“不算吧。”
“但你總盯著我吃飯。”
她笑：“是有點兒，因為我老覺得你是常常打游戲打到廢寢忘食的網癮少年。”
他“嘖”了一嘴，回：“我已經過了那種年紀了。”
又問：“你是出於監督網癮少年吃飯的心理在監督我吃飯？”
她只是笑，不應聲，又是默認了。
“哼。”方予佯裝不滿，而後又笑，頗有些無奈，“改天替政府給你送面錦旗，上面就寫‘大愛無疆，善德永存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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